京：奥数脱钩升学 整顿奥数“铁令”不是纸糊的

漫画 朱慧卿绘 来源：新华报业网

    继成都今年7月7日整治奥数发布四条“铁令”之后两个多月，9月19日，北京市教委新闻发言人线联平宣布，本市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校外培训与升学挂钩。这意味着，包括奥数在内的一切校外培训、各种竞赛成绩、奖状、证书都不能作为北京市“小升初”入学依据。

    奥数“杂技”遇“铁令”

    线联平主任说，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学习奥数。家长为了升学盲目地把孩子送进奥数班，不仅不能提高孩子的成绩，反而会让他们失去学习数学的兴趣，影响健康成长。几年前，时任上海市教委副主任的瞿钧说：“奥数是数学里的‘杂技’，对学生思维发展没有太多好处，只会让他们从此惧怕数学而远离数学。因此，学校应该拒绝奥数题目、拒绝奥数教材进门，初中学校也不应该为招到好生源而把奥数作为测试手段。”

    京沪两地的基础教育负责人对于奥数的表态，与今年7月成都发布的规定精神都是一样的。今年7月2日，成都市副市长傅勇林表示：成都市将用一年时间，分批分类，彻底整治“奥数难题”，彻底刹住所有孩子学奥数、择校升学看奥数的不正常风气。成都市于7月7日宣布了四条规定：（一）教师校外兼职教奥数或私办奥数班将被严处甚至开除；（二）民办学校小升初或初升高的自主选拔试题不得有奥数内容；（三）公办学校以奥赛成绩选拔学生，校长可撤职；（四）教师进修学校、少年宫等半官方培训机构停办奥数班。其力度之大，被媒体称为“铁令”。成都市同时表示，要对中考加分项目进行大规模削减。

    择校催化奥数成“敲门砖”

    一些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对于奥数渐成共识并且有所举措，这对多年来被“小升初”困扰的基础教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来，国家对于小学、初中、高中的教学内容都有纲要，中小学按照教育部颁布的教学计划执行就是了——这里压根儿没有奥数什么事儿。对于升学也有相应规定办法；尤其小升初，在义务教育法和各地方实施办法出台后，“免试就近”原则昭然天下——这里压根儿也没有奥数什么事儿。可是，一些地方趁着升学的当儿，塞进一些“私货”。奥数就成了范围最广、为时最久、影响最大、为害最猖的升学“敲门砖”——奥数就成了事儿了。以至于许多数学家如丘成桐、石钟慈、裘宗沪、陈省身还有今年来华讲学的俄罗斯数学大师安德烈·奥昆科夫纷纷指出奥数的弊端以及危害；以至于北京理工大学杨东平教授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打倒万恶的奥数教育》引起强烈反响；以至于许多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如京沪以及成都等地相继郑重表态，拟出重典决心根治。

  谁是奥数“最后一根稻草”

    奥数之势，于今尤烈。诚如某媒体所称：“它已经不单纯是一门学科竞赛的简称。而是纠集了经济利益、教育资源、选拔制度、社会心态等多种元素的综合体”，它已经“从少数人的游戏、演变成全民（应该是全儿童）皆学的疯狂，屡遭禁绝、仍然顽强地保有生存空间”的一个怪胎。但现在，种种迹象使人们看到了奥数教育从衰微走向灭亡时最后挣扎的征兆。一些媒体说，成都整治奥数将成为推倒多米诺骨牌的标志性一举，成为压垮奥数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必以摧枯拉朽之势在全国引起连锁反应。

    对于奥数，从家长到学校校长教师，多年来反对之声日上。在中央电视台 “与春天相约”的两会节目中，一位家长说，学奥数就像给女孩子裹小脚，可等我们费劲裹好了，又要解放小脚——奥数又没用了。看来，家长是两面为难。一些学校是抵制奥数的，比如史家小学校长卓立，在市政协提出抵制奥数有关提案。然而对学校减轻学生过重课业负担之举，一些家长并不领情，唯恐学校不搞奥数影响了孩子升学的前途。教育行政部门的犹豫与暧昧，导致奥数持续恣肆和猖獗。

    北京市教委宣布了本市不允许奥数与升学挂钩，然而许多家长紧张依旧。他们还在揣摩势态、静观动向。有人甚至忖度：“铁令”不会是纸糊的吧？有人可能不放心，有人可能不甘心，一些家长说：热衷于奥数并靠它发了大财的人，不会把“奥数”变种为“数学超级思维班”、“数学智力开发班”等名堂借尸还魂、以售其奸吧？没有奥数，还会变出什么花样来，还需要睁大了眼看。

　　奥数脱钩升学

    “铁令”才能生效

    无论如何，奥数不能与升学挂钩，奥数没有了这个功利性的杠杆，没有了那“惟我独大”的“敲门砖”的卖点，许多家长就会抛弃它。奥数还能不能持续火下去，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现在已经有一些值得注视的范例。一个是一位中科院院士说，他的很多学生在大学是数学博士，然而都不主张自己的孩子学奥数。一位小学特级数学教师，不给自己的孩子报奥数班。越来越多的家长会清醒起来，不再把孩子送进奥数班。

    对于一些对奥数还有所眷恋的人，不管是家长还是校长，是学生还是教师，只要把奥数与升学挂钩的后路堵死，就会使他们回头。山东省实行对寒暑假补课的校长处分直至撤职的举措，我曾问过他们的负责人，这样做后果如何？那位负责人说，我们是认真的，对于一些校长我们除了在大会上讲了，又发了红头文件，而且还对一些校长个别打了招呼。由于工作细致深入，最后受到处分的校长是极个别的。这样不仅提高了校长的素质，还为今后工作开了个好头。听到这样的话我感到欣慰和钦佩。“铁令”无情人有情。没有“铁令”事情不可能转变；尽量避免和减少触及“铁令”的人，保护干部教师，也有利于“铁令”的实施。

    与其说社会关注的是官方对奥数的态度，不如说社会关心的是“小升初”是不是在转向。为了孩子上一个好学校，家长挥之不去的情结是自己要采取哪些相应做法。社会正期待着政府对于2010年“小升初”政策的出台，不允许奥数与升学挂钩，还允许什么与升学挂钩呢？

    这也是群众对于政府公信力的期待。政府应该证明，整治奥数的“铁令”不是纸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