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原须回头看(3)

恰恰是由于他忍住了一时的唇舌之争，反过来称道汲黯说得有理，使武帝“愈发觉得”公孙弘贤才难得，才给他日后的升擢、施政带来机会呢！北魏时，五台山大浮图寺一次举办“无遮法会”。文殊菩萨听说后决定赴会，借以试试五台山僧人的佛性。她化作一位衣裳褴褛的农家妇女，背负婴儿，手携幼子，身后还跟着一只瘦狗，步履艰难地来到大浮图寺。无遮法会是佛教的重大法会，届时不论圣贤道俗上下贵贱，平等行财施和法施。寺院设斋款待四方来客。这个贫妇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佛祖殿前，因无钱财可施，便剪下自己的头发供奉佛祖。拜佛之后，她带着孩子来到舍粥的地方，对施粥的和尚说：“师傅，我拖儿带女，又有急事要到别处去，请先给我斋食吧。”施粥僧看了看她和孩子，给了她两份儿斋食，哪知贫妇非常不满，对和尚说：“师傅您看，我们明明是母子三人，为什么只给两份儿斋食，婴儿难道不是人吗？”施粥僧看他说得有理，又给了她一份儿。可她仍然不满，又指着她的狗说：“还有我这条狗呢，狗也是生灵嘛！为什么不给它呢？”施粥僧对这个衣服褴褛、面容枯槁的贫妇，非常厌恶，刚要发作，又一想贫妇说的话深合佛理，强忍下来，勉勉强强又给了她一份儿。
     贫妇见施粥僧嫌恶她象个乞丐，故意节外生枝，对施粥僧说：“我已怀身孕，未出生的孩子也应当分得斋食。”施粥僧再也忍耐不住了，跳起来大声呵斥说：“无赖贫妇，贪得无厌，没完没了，在腹未生，为何要食？”贫妇微微一笑说：“未出生的婴儿难道不是人吗？”说完，腾空而起，跃入空中，现出文殊菩萨法相，两个孩子则变成了两个童子，瘦狗也变成了文殊菩萨的坐骑绿毛狮子。人们纷纷跪倒在地，乞求保佑。文殊菩萨在空中唱起四句偈语，然后飘然而去。偈语云： 苦瓢连根苦，甜瓜彻蒂甜。是吾超三界，却被阿师嫌。 那施粥僧后来的结果如何，故事里没有交待。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他的肚肠子当时一定都“悔青”了。一个佛门弟子，居然有眼不识真佛，还恶语相加，简直是太不象话了。分析起来，就是由于他没能建立“万事回头看”的正确心态，才得罪了菩萨。古波罗奈国王梵授王把儿子梵授童送到呾叉始罗国一个著名的老师那里去求学。一天，王子与老师一同去沐浴，途中，遇见一个老妇人在铺晒白芝麻。王子看见芝麻，嘴中直流口水，很想吃上一把。他趁老妇人转身的时候，弯腰抓了一把放入口中。但还是被老妇人看见了。老妇人心想：“这个人大概饿坏了，吃就吃点吧，”也就没说什么。第二天同一时间，王子又抓了一把芝麻，老妇人只当没看见。第三天，王子依然如此。这下老妇人火了，走上前去，扯住老师喊道：“你这举世闻名的老师，怎么教唆学生来偷东西？”老师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老妈妈？”“先生啊，我晒的芝麻，你这个学生前天吃一把，昨天吃一把，今天又吃一把，照这样下去，我的芝麻会被他吃光的。”老妇人边说，边呜呜地哭了起来。“老妈妈，别哭了，我赔你钱。”“我不要你赔钱，只是请你教育你的学生不要再偷了。”“那好吧，老妈妈，您看着，我现在就惩治他。”说着，吩咐两个学生抓住王子的胳膊，然后举起竹板，在王子手背上狠狠打了三下，训戒他道：“以后不准再干这种事！”王于的手被老师打得火辣辣的，两眼冒火，从头到脚打量老师。
     老师觉察到了王子的神情，只是没有声张。学业结束时，王子向老师告别说：“老师，等我继承了王位，我会派人来接你的，到时请老师赏光。”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打算。王子归国不久便继承了王位。做了国王后，他三番五次派人到呾叉始罗国去请昔日的老师，老师都婉言谢绝了。十几年过去了，老师觉得他这个学生已经人到中年，易于说服了，便不请自至，只身来到了波罗奈。老师站在王宫门口，请人通报说：“呾又始罗的老师来了。”国王心中大喜，立即召见，可他一看见老师走近前来，一把芝麻的积怨迸发，就想把老师一口吞下去，怒气冲冲地对大臣们说：“众爱卿，就是这个老师打的我，伤痕至今犹在。他今天来这里，死期到了。”说完，念了两首偈颂：其一：为了芝麻，拽我双臂，打我手背，可曾忘记？其二：抓我双手，猛击三记，今日还来，你不怕死？老师泰然自若，也念了一首偈颂：请君息怒，此乃正道；贤者执杖，驯服不肖。国王听了，默不作声。老师向前跨进一步，说：“大王啊！如果当时我不教训你，你今天抓人家一把芝麻，明天就会拿别人的糕点、糖果，养成偷盗的习惯，胆子会越来越大，抢劫、杀人越货，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触犯了刑律，堕落为罪犯，还能登上王位，享受荣华吗？”侍立两旁的大臣颇受感动，纷纷说：“大王！你能登上王位，应该归功于这位老师。”直到这时候，国王才领悟到老师的功德。也就是说，“万事回头看”终于以其深远和厚重获得了对方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