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破碎的声音(2)

    卓：“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呀！光报名费资料费就已经花了六百多块钱，而且我妈为了让我顺利通过测试也花了不少心血，我哪能半途而废？再说大师还觉得我表现不错哩！你放心，我不会让关心我的人失望的！我正在等复试的通知。”
    我：“好！祝你复试成功！我还要去买英语资料，先走了！”
    这次网上巧遇后，我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凡的消息。
    转眼到了高三第二学期，我们开始了每月一次的高考模拟考试。每次模拟考试，艺术特长生都必须回校参加测试，但卓一凡却迟迟没有归校。班主任在班上说：“卓一凡已经向我请了假，但我会把试卷寄给他，让他务必做完再寄回来！”
    学校每次模拟考试后，都会根据成绩来划分一下重点本科、一般本科和专科的档次。反正，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大家都已经顺理成章地把一凡归入了重点本科的档次。但是，突然有一天班主任找到我问：“林星，你能不能联系上卓一凡？打他妈妈的手机关机，打他家里的电话又没人接！”我耸耸肩，然后摇头。
    在班主任问话后不久，我便收到了卓一凡从西安寄过来的信。他在信里说：“林星，我已经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顺利通过复试，正式成为大师的学生了！我们的老师很开明，经常带我们到全国各地写生，桂林山水、黄果树瀑布、泰山等著名景点，我们都去参观描绘过，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你可别羡慕我在玩哦，我可没忘记学习文化知识，班主任每月给我寄的卷子我都按时做了！林星，你知道吗？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我妈说，只有考上了大学，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世界的精彩才会属于我们！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为了自己，也为了我妈。前段时间，我妈为了给我买一套精装的水彩，连手机费都交不起了！我卓一凡考不上重点大学誓不罢休！”看来，卓一凡真的很努力！
    当我把卓一凡的情况转告给班主任时，他满意地说：“卓一凡考重点大学肯定没问题！”

    学成归来，福兮祸兮

    特长生在参加完专业考试后，都陆续返校，与其他同学一起继续接受文化科目的“魔鬼训练”。卓一凡回来时状态极佳，精神焕发的样子与我们这些为了高考而忙得焦头烂额、满脸菜色的家伙形成鲜明对比。但一凡很谦虚，他刚进教室，就兴致勃勃地跑来找我：“老同学，以后这些文化知识，还得请你帮帮忙啊，多多指教！”“得了吧！你可是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校门的人了！”我晕头转向地从一大堆试题中抬起头，扔给他一叠复习资料，看到他满脸灿烂的笑容。我没有想到，这是我高中阶段最后一次看见一凡的笑容。
    课间休息，我们曾开玩笑让未来的大画家卓一凡先生作幅画给我们留做纪念。我们要求他画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当一凡把美女肖像给我们看时，我还纳闷，原来这样就可以通过美术专业考试了，早知这样，多花点钱我也报名啦，省得死读书这般辛苦。
    可我的感叹没过多久，美术专业的考试分数就公布了，结果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卓一凡是全校所有美术特长生里唯一一个专业分数没上线的！
    班主任第一个惊呼不可能！有好心同学建议他去查分数。
    只有那些学美术专业的特长生在背地里说，其实卓一凡压根就没有接受什么正规的美术专业训练，他连什么叫素描、什么是工笔这些最基本的知识都弄不清楚！也有同学替他惋惜，说一凡的画其实画得挺不错的，只可惜他学的东西比较零乱，没有人给他进行系统的训练。

    梦碎了无痕

    从得知专业考试分数的那一天开始，卓一凡变得相当沉默，他每天都苦啃着厚厚的复习资料，有时通宵不睡。可我们谁都明白，一个特长生的专业考试没过关，现在再用功，也不可能补上学艺术特长时耽误的那些学习时间了，想考重点本科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