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破碎的声音

    锦上添花，万无一失

    一年前，我和卓一凡在同一所高中为了高考奋战，那时筹备高考的战役刚刚拉开序幕。特长生，作为高考大军里的一支特殊部队，当仁不让地打起了前锋———学体育、声乐、舞蹈、美术等特长的同学热火朝天地走进了各种培训班。
    我们这个高三文科班，刚开学时原本有５２个学生，但在艺术特长生们外出培训后，班上就只剩３８人在上课了。老师对这一现象是持肯定、支持态度的，而且班上有不少同学还是在老师的指点下有针对性地选择了这条“高考捷径”的———因为这些同学中有许多人单靠文化成绩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所以只有通过学特长来“曲线救国”了。卓一凡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报考了美术专业的，一时间他成了班上的焦点。
    卓一凡何许人也？他是班上的副班长，成绩在全年级排名从来没出过前十名，高一时参加全省英语口语比赛获得了二等奖，还荣获过全国征文大赛的二等奖。虽然卓一凡各方面都很优秀，但作为好朋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画画。有人说，卓一凡完全不必搞什么专业特长，单凭他现在的学习成绩，就能拿个本科文凭，还去学什么美术，简直是画蛇添足！“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叫锦上添花，万无一失！优异的文化成绩只要随便加上个及格的专业分数，那绝对可以上重点大学！”大部分同学都这么说！我有点担心一凡会两边踏空，但我的顾虑大概是多余的，因为连一向严谨的班主任也拍着一凡的肩膀说：“好啊！一凡，学习上你不要有顾虑，重要的复习资料我会随时给你捎过去的！平时学习上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请各科老师给你开小灶！”语毕，班主任还得意地对身边的老师说：“哎哟，看来咱们一凡这个重点本科的名额是万无一失啦！”

    母亲：给儿子特别的爱

    艺术特长生的培训花费相当大，学校为了减少家长们的投资，也为了方便管理，便以校方的名义联系了专业培训学校，把这些特长生统一送进去，并达成协议双方共同管理这些学生。正当其他艺术特长生都忙着打点自己的行装时，卓一凡的母亲来学校找到了教导主任。一凡跟我们解释说：“我妈不想让我去那些普通的美术专业学校培训，她想找个真正的大画家对我进行专门的辅导！”有同学羡慕地追问：“是哪个大师呀？”卓一凡有些得意，神秘地告诉我们，那个大师曾得到某某著名画家的真传，连少年画家谁谁也是他的入室弟子呢。又说，他妈妈好不容易才通过娘家一个很体面的亲戚，打听到那个大师最近要特招两三个有天赋的弟子做他的传人……
    可还没等我们打听出那个大师叫什么名字，一凡母亲、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就笑眯眯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把一凡叫走了。
    我们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幸福离去的背影，我听见班主任乐呵呵地说：“小子，你有出息啦！将来可千万别辜负你妈的一片苦心！”

    一凡：过五关斩六将

    特长生的外出培训，让我们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笨鸟先飞，无一技之长的我们自觉地加大了文化知识的训练强度，就连星期天下午仅有的半天假，大多数同学也会留在教室内认真完成一套套模拟试题。我和一些课代表则照例会去书市淘书，或者上网去查一些关于高考的最新资讯。
    就在特长生离校后的第二个星期天下午，我意外地在ＱＱ（班级群）里看到了卓一凡！
    我惊讶地问：“一凡，你不是去跟大师学画画了吗？”
    卓一凡：“正在等通知呢！光报名、领登记表、初试，就费了不少日子！”
    我：“这么麻烦啊！其他同学都已经培训两个星期了，你不如跟他们一块儿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