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母爱 就那么一门之隔

  • 日期:2013-01-12 10:19
  • 来源: 快乐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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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母亲不爱我,只要一触动关于母亲点点滴滴的记忆,似乎都是不爱的证据。

  我们兄妹六人,相继选择出生在那个清贫而又缺少些阳光的家里,尤其轮到我来到这世上时,我的上面已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了,母亲一看,是一个奇丑无比、可怜兮兮的女孩,也许从那一刻起,便定格了她对我的感情基调。

  后来,我像一棵野草,只要有阳光和雨露,也努力生长,尽管个头比同龄人小了些,但自从有了记忆,我的心事便蓬蓬勃勃,很敏感也很自卑、很自尊,但只有自己懂我。

  那时家里人口多,房屋少,尤其到了冬天,全家人挤在一个大炕上吸取那点有限的温暖,抵御那贫瘠而又虚空的冬天。由于人多炕少,睡觉时母亲便把我安排在脚下面,也就是说她们的落脚点就是我头的起点。每天夜里,在她们此起彼伏的吸呼声中我在黑夜里睁着空洞的眼,我就想着如何好好读书,念出书来之后,第一个心愿便是拥有一个大炕,就一个人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每天早晨唤我醒来的,当然不是母亲温柔的呼唤抑或是兄妹们亲切的叫喊,几乎都是母亲给予我的动作语言,只要她一伸腿,很准确地就会踢上我的屁股,所以每天早晨我的小脸几乎都在泪水里浸泡。我不知道我的泪水在前还是母亲的“语言”在前,总之,每一轮新的太阳都在我的泪水中发出万丈光芒,而我的哭声换来的是母亲的骂声,母亲骂我命穷。我知道母亲不喜欢孩子掉眼泪,但除了眼泪,我再拿不出表明我情感的证据了,她的骂声招来的是我更响亮的哭声,有时愤怒之极的母亲便会顺手给我几下,那样的时候,我便一句话也没有。长大后,我学了“屈辱”那个词汇,我才知道那是对我哭声最准确的注解。

  小学毕业那年包产到户了,家里地多人少,况且养了许多牲畜,两个姐姐很自然撑起了半边天,母亲态度很坚决地把两个哥哥继续送进了学校,也很果断地停止了我的学业,因为那一年,我家驴子怀了骡子了,它在家中的位置远远超过了我。我以全村第一名的成绩,在老师的遗憾声中、同学们的叹息声中,牵着那头驴子走进了田野,对母亲的那份恨似乎成了一种有形的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

  那段日子,我幼小的心灵感觉到了一种绝望的可怕。每天,我坐在地埂上,看着驴子悠闲地啃着青草,我内心的忧伤撕裂般地疼痛。有时我坐在地埂上看书,驴子吃了别人的庄稼我浑然不觉,有时又盯着书本,脑袋处于痴呆状态,看着蓝天,看着麦田,泪水便在一瞬间奔涌而出。有时和小草对话,对白云倾诉,甚至渴望我的那头驴子和牛郎的牛一样开口说话,给我指点迷津。我甚至牵着驴子不敢经过校门口,一听到孩子们读书的声音、玩耍的声音,我的痛苦便在胸膛里熊熊燃烧,我的心便有一种灼伤的疼痛。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对读书多么渴盼,但回到家我依旧不说一句话,那一年我十一岁。

  那一段日子我所有的希望便是父亲回家,也是惟一的希望。记得那天黄昏,当我踏着夕阳牵着毛驴走进家门时,看到父亲正在院子里吃饭,落日的余晖一览无余地洒在父亲柔和的脸上。父亲一脸惊诧地说:“雨儿,你怎么没去上学?”父亲那一句问话,把我心中的等待、委屈、失落、痛苦都化成滔滔不绝的泪水。那天晚上,我听到父母的争吵,我也一夜无眠,我不知道第二天会带给我什么结果。

  第二天吃早餐时,一家人都很沉默,我知道我完了。等我拉上驴子准备出门时,父亲走过来说:“别放驴了,我送你上学吧!”我相信那句话是我一生听到的最动听的语言了。那一天,我清楚地记得,我穿着印花上衣、蓝裤子、新布鞋,走在家乡那条土路上,我觉得我步履轻快得随时都有飘飞的可能,飞扬的尘土似乎都在快乐地舞蹈。从那以后,我住了校,也离开母亲,似乎很少和母亲说话了。每逢周末回家,姐姐们上地了母亲上班了,我便自己踩着凳子,烟熏火燎地烙干粮,打点我一周的口粮。尽管我在同学当中拿的馍馍是最黑最难看的,但是由于我学习好,没人敢轻视我,日子也便一天天拖泥带水,悄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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