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发、送货、美术装帧,种种职业都经不起他的挑剔。直到几个月后,他才发现这些挑剔都是假相,要他完全舍弃这一阴暗职业带来的高回报,并不太容易。
“肉体被出卖了,灵魂被丢弃了,我就是个工具而已。”
2007年五一期间出了件事,让他彻底寒心。同行业的一个男孩,被几个女人叫走后就没能回来。他死了,死在床上。“他入行才三个月,很多东西还不太懂。”
男孩的死被严密封锁。“我们跟上面没有任何合同,上面也没任何责任。那几个女人赔了笔钱,上面给打在他卡里,又把他卡跟身份证寄回老家。就这么完了。”
与晓新不同,这男孩的父母知道儿子在干什么,也因此与他断绝了关系。
他的骨灰,至今无人领取。
淡出
这事之后,他扔掉了业务手机,不再与“表哥”等人有任何联系。
他想回家,又不敢见父母。他到处旅游,名山大川,旅行社推荐哪里就去哪里。“经常看街边卖艺的残疾人,拉一把破二胡也有那样的快乐,我就挪不动步,看着他们掉眼泪……”
半年以来,他没碰过任何女人。“连梦都不做了。”他有点担心自己完不成母亲的心愿。“偷偷给男科医院打过电话咨询,说要好好休息,不能乱用药了。”
2008年春节,他的回家给父母带来大惊喜。“我说公司破产了,我回家歇歇。我爸说没事,多歇一阵子,我们养你。”
他离开了那个城市,来到南京,报了家职业学校组织的电脑培训。报名登记那天,他带上身份证,很熟练地签上全名。
他说那感觉太好。“有那么一刹那,走在街上,恨不得有警察过来查我的身份证。我可以举着证件告诉他,我是良民。”
其实他也有担心。那四年的经历像尾巴一样,割不掉,也藏不住。会不会哪天,这老底就突然让人给掀了?
他不愿多想。“有因就有果。再继续下去只会更坏,反正我也没资格奢望将来多好,抓住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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