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邱利斯的苦差(4)

他也像往常一样，很快地想找些方法来赎罪。什么方法能使他赎罪呢？没有什么事他办不到，这点他很有自信。但是，怎么做才能帮助他的朋友呢？接着希望的光芒落在他身上，“有了！” 他自言自语：“就是这个方法。我要将阿尔西斯提斯由死神手中带回来，当然没有别的事比这个更管用了。我要找到死神那老匹夫，他必定在她墓旁不远，我要和他进行摔角，我要用手臂撕碎他，直到他把阿尔西斯提斯交给我为止。如果他不在墓旁，我也要跟随他下到冥府。啊！我要好好报答我的朋友，他待我是那么好。” 他兴高采烈地立刻启程，而且内心里一直在津津有味地想着必然会有一场精彩的摔角。当阿德米托斯回到他那空洞凄凉的屋子时，赫邱利斯在那里迎接他，而且他身边有一位妇女。“看看她，阿德米托斯，” 他说：“她像你认识的某一个人吗？” 接着阿德米托斯大叫：“鬼！这是个诡计 ——— 众神的一些把戏吗？”赫邱利斯答道：“这是你的妻子。
     我为她和死神角斗，使死神将她交回。”没有一个有关赫邱利斯的故事，能像希腊人一样，将他的个性写得那么清楚：他的天真，鲁莽和愚蠢；他那无法不在有人死的宅里大醉；他那迅速地追悔和不惜任何代价以求恕罪；以及他认为死神不是对手的绝对信心；这就是赫邱利斯的写照。固然，如果故事里说他在盛怒之下，将那些以忧容恼怒他的仆人中的一位杀死，可能会更缜密些。但是，故事的来源者诗人尤里披蒂斯，删略了关于阿尔西斯提斯死亡及复生的直接描述，使故事更为清晰。
     当赫邱利斯出现时，多死一两个人，不管描写地怎样生动自然，也会使得整个情况模糊不清。由于当赫邱利厮杀死尤里图斯王的儿子而被宙斯罚做奥菲妮女王的奴隶时，他曾发誓获得自由后立刻要报复国王尤里图斯，于是，他集合一个部队，捣毁王城，并且杀死尤里图斯。但是，尤里图斯也报了仇，因为这次战役间接造成赫邱利斯的死因。在他彻底摧毁该城前，他将一批少女，其中有一位是国王的女儿艾奥妮送回家中 ——— 他的爱妻地厄尼拉正在家中盼望他由里底亚女王奥菲妮处归来 ——— 。带领这批少女回来的人告诉地厄尼拉，赫邱利斯疯狂地爱上这位公主。这个消息对地厄尼拉来说，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过。因为她相信她有一个有效的爱情迷药已保有多年，用来对待在自己家中更得欢心的女煞星。
     在她婚后不久，当赫邱利斯带她回家时，他们到达一条河流，半人半马的妖怪山杜尔奈塞斯扮成渡人，载旅客渡水，他背负地厄尼拉涉水，却在中流侮辱她。地厄尼拉尖声呼救，赫邱利斯就在杜尔奈塞斯登上彼岸时，用箭射杀了他。这个妖怪在临死的时候，叫地厄尼拉取些他的血，如果赫邱利斯爱别的女人甚于爱她时，她可以用血作毒药来对付他。当她听到有关艾奥妮的事情，她就把血涂在一件华丽的袍子里面，派信使送去给赫邱利斯。当这位英雄穿上它时，它产生的效果正和米蒂亚送给杰逊准备迎娶的情敌的那件袍子相同。可怕的剧痛围绕他，好像投在熊熊的火里。
     在痛苦中，他首先对完全无辜的信使发泄，将他抓起，投入海里。他仍能杀死别人，但他本身却无法死去，他所感到的痛苦几乎不能使他衰弱。即使是瞬间杀死哥林斯年轻公主的东西也无法杀死赫邱利斯。他已到痛不欲生的地步，却还活着，他的部下送他回家。在这之前许久，地厄尼拉获悉她的礼物对他所产生的情景时，她自杀了。最后，赫邱利斯也走上同样的路。在他死前，他命周围的人在奥伊泰山搭一座火葬堆，将他抬上去。
     最后，当他到了火葬堆时，他知道现在他能死了，于是他感到高兴，“这是安息，” 他说：“这就是结局。” 然后，当他们将他抬上火葬堆时，他躺在上面，就像一位赴宴的人，躺在他的床上。他要求他那年轻的随从菲洛克迪特斯举起火炬燃烧木柴，并把他的弓箭送给随从，这些弓箭拿在这位青年的手中，也将在特洛伊城驰名远近。于是，火焰熊熊燃起，赫邱利斯与世溘然长辞。他被引进天堂，在那里听命于希勒，和她的女儿希琵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