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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鲜艳的灰

  • 日期:2014-06-04 09:38
  • 来源: 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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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心,看见一盏一盏的交通灯了:霓红幻绿,桃红柳绿,怡红快绿……青春的底色,原来不是灰--是那么那么,鲜艳的。

    初二,我还是个头发黄黄的小丫头片子。
    每天早上,读同一所完中的哥哥,会一路护送我到学校。下午,再由他屁颠屁颠地送回家。哥哥比我大2岁,每天接送我,是爸妈下达给他的硬任务。
    某天,我和哥哥,正嘻嘻哈哈回家。一辆捷特,流星箭似的追上来,截住我们。用打量强盗的目光瞥过去--这个程咬金,居然还蛮英俊的。看他松开车把,酷酷地抱住前臂:“缺一个人,就想到你了……”哥哥掉过头,用恳求的目光瞅瞅我。他说,这是他的同学兼哥们,乔森。他们有事,要我今天自己回家,路上小心点。然后,哥哥就被拐跑了。
    分手不到五秒钟,我就在下一个路口,人仰马翻。我倒在斑马线上,手臂被撞我的摩托车,划出一道深长伤口。进医院,缝了7针。
    明亮的急诊室里,哥哥和乔森,像两个千古罪人,垂头看医生为我包扎。我哭得像小白菜。乔森连声说了一打对不起。哥哥嘟囔:“也不全怪你,我妹妹……”不等他说完,我继续扁嘴大哭。我说完了完了,我破相了,我还有内伤。
    乔森如农夫山泉清澈的眼底,立刻有透明水汽腾上来。他成为这辈子,第一个为我哭的男人。
    自此乔森认定,我被撞,全是因为那天他诱惑我哥去打篮球,他开始对我好得一塌糊涂。
    车祸后,乔森请了我N对麦辣鸡翅和香八里鸭翅,吃得我都能飞起来。据他解释,这叫“吃啥补啥”。我说呸,我是家禽吗?结果,他逆来顺受忍了我一顿如雨粉拳。平时,逮到机会使唤他,包个书、抄个笔记、翘课打个掩护什么的,他也总有求必应。
    渐渐,他的温良谦恭,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宣布:本姑娘既往不咎,你的赎罪行动,请到此为止吧。
    而他只是微笑不语。
    16岁,樱花满树的年龄,我过生日了,乔森拎着一个纸盒,拉我登上教学楼顶。天空,流动的云,好像许多绵白色的鱼群。我打开纸盒子。是一枚天使蛋糕,happy birthday字样的橘子酱,还缀着两枚小樱桃。
    乔森说,我想去学校点歌台,送首歌给你,想听吗?我涨红了脸,故意不说话。其实挺想听的,但我还想折磨他一会儿。乔森只好说,这样吧,想听你就先吃那颗红色的,否则,就先吃绿的。   
    我脑海里,泛起一片灰蒙蒙的泡沫。手指,在两枚樱桃梗上徘徊许久。最后,一狠心,挑了左边那颗。
    乔森背过脸说,那首歌,也不怎么好听,点不点无所谓。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把樱桃含进嘴里。是甜的,但我尝不出来。
    大学,乔森读医。上海最好的医科大学。本硕连读。
    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当医生吗?我说是啊,怎么啦。他眨眨眼睛说,那就加油,跟我上同一所大学吧。我没理他。
    他们上大学的第3年,我差2分,被调剂进上海一所三流大学、我不喜欢的计算机系。我没读医。我当然没读。
    念到大二,哥哥考去了美国加州。走时,他拍拍乔森的肩:“照顾好我老妹。”
    乔森和我的学校,一南一北,相距十万八千里。好在有地铁--两所大学,恰位于地铁线的两极。我因此很方便地流窜去乔森那里,骚扰他。“天是灰色的/雨是透明的/心是灰色的/我是透明的……”哼着歌,我每每抱着越狱的心情,从没有归属感的校园里出逃到乔森那里去。
    第一次去医学院,我在很高的大楼下等他。那是他们的实验楼。电梯数字,从20一级一级跳下来。3,2,1,叮咚,门开了。乔森走出来,衣白如雪。他说,我是不是玉树临风?我说你啊,像白无常,像卖熟菜的师傅,像北极大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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