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暑假，零散的一些记忆

暑假，那些曾经的日子

又是一年暑假到，羡慕学生老师都放假。

暑假，在我记忆里是丰富多彩的，也是难忘的，村旁河边放羊放牛割草玩耍、挖草药、摘酸枣；山里煤城的电车、摘核桃、医院扎耳朵流血的体检；跟要好的同学或在我家或在他家玩耍聊天、吃各种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果子；躺在昏黄的灯下，忘却时间的阅读着世界名著如痴如醉；社会实践活动踏边家乡那条河流和办个暑假培训班有苦有乐；更多是在那片黄土地家里菜地、西瓜园、苹果园，摇曳的叶子香味玉米地。

小学的暑假在我的记忆里是大多数比较轻松的，好几个暑假都是在父亲那个工作的城市里度过的，清楚记得第一次坐上吉普车，弯曲的山路上，山里到处都是耸立入云的松柏，坐车在当时不知多么兴奋，兴奋一路直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山里的情景，相像南方山的清秀但明媚没有山舞云蔼。

电车是我最喜欢的，坐电车上去就到王石凹最繁华的集贸街，东西琳琅满目，父亲总是会给我买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真的很开心。父亲那边山里也是非常好玩的，山里有李世民建的避暑之地，父亲同事叔叔带我去玩，哪里植物也很丰富，反正就是不认识植物不计其数，山泉水清澈不逊色武夷山的华清池，贴着石岩壁去看岩洞古迹，原来的藤走廊已经不能用了，山里温度三伏天也就二十度左右而已，感觉有点冷呢。跟叔叔打了很多山里的核桃，背的一路我们气喘吁吁的，专门的核桃钳吃核桃，别提多开心了。

医院是我最恐惧地方，因为我是八个月不足的早产儿，父亲特别紧张，每次暑假来玩都一定带我到职工医院去做全面检查，耳朵会被扎流血，当时让我觉得很恐怖的也每次都哭。每次检查下来医生都说好着呢，一次终于给我开点打虫药但被我偷着给扔了。

父亲单位的叔叔还专门去爬煤矿后山，看狼，听到狼叫但没有看到。

清楚记得一年暑假当时我才九岁，我堂姐跟我一起到父亲哪里玩，堂姐十六岁。父亲因为工作忙，将我们送上王石凹到铜川的长途车上告诉我们如何坐车就回单位了。但到站下车了，堂姐根本就分不清楚车站也胆小不敢问别人，我记得父亲告诉往前走右拐就是到西安方向长途汽车站，可是我们走了一段看见铁路明显好像不对，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手机电话联系方便，堂姐着急哭了，突然间我发现长途大巴都朝一个方向走，我领着堂姐像跟着蜜蜂寻主人故事那样找走不远就果然找到长途汽车站，顺利回家，家里人只夸我聪明比堂姐都强多了。

小学毕业即将跨入初中的校门那个暑假，基本上是我自己度过的，寸步没有离开家门口。记得很清楚那年6月双胞胎弟弟出生了，母亲在父亲工作哪里医院生的，大妹妹刚放暑假就叫去给弟弟洗尿布了，小妹妹刚两岁寄养在父亲单位叔叔家里，我呢就留在家里，奶奶晚上会到家里跟我睡着看门。那一年暑假的时候，我还跟七十多岁的爷爷晒麦子，爷爷跟我两个用镰刀割完家里五六亩地麦子时候，麦子都因为下雨有些出芽了。我白天自己做饭自己吃，邻居看见我一个星期都不会吃重样饭，自己洗衣服自己管自己冷暖穿，收拾屋子。那一年家里种了三亩多玉米，都是我一个人天天就是去锄地，因为我跟爷爷收麦子来不及拾麦子，地里麦菁长满了，当我一个人将三亩多玉米地锄完的时候，玉米长得已经将个子不高的我埋没在里面看不见了。说心里话，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太多，也不敢妄想贪玩，父母弟弟妹妹都不在家我更要将家里看好。自己一个人那么小锄地时候也锄的很没有兴趣，锄头都比我高半头呢，而且就是那么重复干一样活，但玉米长得看不见我得时候我家地里是没有杂草的，我锄地就是干活慢了点但是很彻底。村子里人都夸我很懂事，其实我心里也很孤单，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去玩耍或者串门甚至有人跟你说话。初中录取通知书邻村稍到我家，暑假结束开学的时候，母亲跟带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回到乡下的家，我就背起我的书包去上学。其实，那个暑假幼小孩子心里是多么的孤单，多年后现在我都想起那种一个人待在家里的那份孤独滋味，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也让我学会了坚强。

暑假作业我记得都是摒到开学前两天，然后通宵达旦仓促胡乱填写，似乎努力要表现自己是个好学生或者准确说不被老师点名批评，记得很多数学题都是我拍脑子随便的填写数字，当时就是想老师总要允许学生算错题了，不过我就是错误也太高点90％。说实在，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态度端正，父母从来也不问我的作业如何？我还大胆预测到我们交的那本暑假作业老师根本不会看，都压在床下铺床底了。唉，现在想想，挺惭愧，看看我这个是什么学生啊。



我读大学的时候，我弟弟入学读小学。我姊们五个人，我为长，两个妹妹，两个双胞胎弟弟，我比我弟弟长十三岁呢，我弟弟算上是90后，现在交流感觉咱跟人家有代沟呢。方圆几十里，在计划生育政策都执行起来后家里有这么多孩子就是俺家了，同年代生的我先生已经是农村独生子了。当时计划生育罚了我家巨额钱啊，父亲被降了两级工呢。中学我在不同地方上学的，初中在距家十里路镇上，高中在县里读的，相对回家次数少多了一月才回家一次。中学的暑假也是干活最多的时候，弟弟妹妹尚小，父亲工作也很忙一月回家待两三天匆匆又回单位。说实在的，平常读书就是周末跟母亲干活，我的记忆中我极少在家做作业的。这一周我母亲已经安排好下一周要干的活，因为像拉玉米杆、拉粪、庄稼果园打农药根本一个人无法干的活，都是我跟母亲一起的。母亲的话：“生在先，长在头，就是比别人要干活多。”

刚刚放暑假是最忙的时候，苹果园打农药，从地上爬来爬来去，满身是农药味道晚上洗澡后，蚊子根本不会咬你的。打药两亩地我和母亲要忙整整一天，干完活人就跟散架一样了。在家拼命干活，就是想让母亲能稍微歇一下，我干一天活有好几次回家挨着床就睡着了，母亲帮我脱鞋洗脚擦脸将我腿放床上我根本不知道，第二天照样能起来赶紧干活。家里暑假最忙碌就是那一片菜园子，西红柿要插杆掐芽子，钢豆角插杆除草，黄瓜不断浇水地不能见干绑绳，胡萝卜下种捂苗，卷心菜栽上管理施肥虫害，暑假结束也就收获卖钱了。我就是管好菜地，大妹妹负责卖菜，就是只管播种不管收获的干活。偶尔我也去转乡叫卖，我价格卖的便宜而且称上多给，心里想反正自己家种的，卖钱少了当然不让我去了，妹妹很在行很会卖，总比我卖菜钱多。这也没有办法的，天生的到现在我都不会算计，对钱没有概念。

最累活是拉犁玉米埋粉料，现在想想啊，那黄牛才能拉动犁头全凭人力，能不累吗？七月份天气也是很毒的太阳，干活到中午十二点回家，上了几天埋粉料的活，晒得我生口疮只能喝稀饭，还是疼，到高中同学家里去同学母亲惊叹怎么成那样了？那时家里还是机井担水吃的，每一次担水二三十担，担完水后肩膀肉是不敢碰的，碰到生疼生疼的。借舅舅家的耕牛，我犁我家红薯地，反正农村最苦最累的活我都干了，姊们多父亲不在家，我不干母亲那么辛苦又怎么忍心呢？母亲老是看着我担心呢，初中毕业的时候还不到1.4米呢，说是干活太重了压得不长了。担心是多余了，高中一年11公分一年9公分，连上大学还长了两公分，咱也不算矮的。不过就是在干活的过程中，父母对我一句话式的教育：“不好好念书，就要这样干一辈子，你看看苦不苦？”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的，其实现在能理解父母希望我能念书跳出农门，不再过那样下苦生活。

北方比较干旱，暑假一般都会碰上晚上浇地，我跟母亲不断传话说水到哪儿，哪儿跑了，母亲也会跟我看着水渠，坐在地畔上说话，夜是如此的幽静，庄稼是能感觉到水侵润后蹭蹭的成长。其实那个时候我体会最深就是相依为命这个词汇，黑暗使我感到害怕，偶尔一声什么老鼠或者响动都惊吓一身冷汗，因为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自己背着探照灯或者手电筒一晃一晃，偶尔来巡视水渠的人会高声问你家浇哪儿，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浇完。其实，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在问你，但那声音是无尽黑暗中能带来星火虫的亮光。

清楚记得一件事情，当我初中拿到省重点中学录取通知书（听说陵马两个乡才录取了18个人）时，我很认真对父母说我不要念书了要回家帮我母亲干活，父亲脸色很难看一声吼：“去念书，这个不用你操心！”当时害怕的一声不吭就收拾东西了，是自己扛着自己行李坐车到县城报到开始念高中。

暑假放假伊始最忙，中后期庄稼地活就少很多较为轻松，从小天性就喜欢做饭，暑假泡在厨房，一顿饭我做两三个小时，母亲就是容纳我慢慢来，对我做饭总是夸奖多指点多批评少，做饭的基本工在初中就学得很扎实了，这些得益母亲朴实的教育。暑假基本上会将家里擦玻璃全部擦干净，可以照人影了，所以多年寒假这个活就非我莫属。闲暇看看邻居老伯编东西，我就将家里苹果树枝条整理好，给后院编苹果枝栅栏门，老伯连连夸我手艺好。唉，就是没有时间学女工，。。。所以女工我基本不会的，凑合会纳鞋底也是扭七八歪的，羡慕俺两个妹妹织毛衣、纳鞋底、绣鞋垫、缝纫衣服等很出色。

暑假后面比较轻松的时候就是每天后晌到沟里山上挖药，一般就是两种柴胡和软刺，虽然暑假下来挖的不多，但收药的来卖了十几元钱最开心的。还要就是去河滩沙地挖香胡子中药材，我手脚没有人家麻利眼快，就是没有人家挖的多，就是很开心啊自己挖药自己赚钱。

暑假我很忙，到同学家去玩的很少，要好的同学到我家来玩就很经常的，现在珠海工作的同学从城里到我家住一段时间还不愿意回家，被父母开车硬是叫回去，她还觉得没有玩够呢。去年国庆回家告诉她我在家掰玉米呢，她回短信：“你是国庆回家吗？好羡慕你回家了，哪怕是回家干活！我也很怀念以前的日子，在你家吃蒸苹果，被牛追得乱跑，还有那个大水库……。”还清晰记得同学一起躺在我家楼顶上，看着繁星点点，凉风习习，都不知道聊什么聊天到深夜才下来回屋睡觉。

高中的暑假还是有一件乐事，那就是我基本阅读了很多本的世界名著《安娜.卡列尼娜》、《?》、《简爱》、《安妮姑娘》、《汤姆叔叔的小屋》、《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等等，当然还有国内四大名著《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三国演义》和唐诗宋词三百首，这些都是我能清楚记得，当然还有一些我自己都记不得了。这些书大多数是从现在珠海工作高中同学家借来的，她家满满书柜书大都被我借阅了，她说她家书她母亲除了我不外借，很简单的原因以前书借给别人还回来就面目全非了，一方面我特别爱护书还回来都连折痕都没有二是她母亲特别喜欢我。那些书给予我在农田忙碌过后甘泉般的滋养，晚上我常常躺在昏黄的灯泡下忘记睡觉，甚至好几次通宵，母亲总是醒来到房间催促我睡觉，说太晚了明天还干活呢，有的时候也很累，灯是开着书在旁边自己睡着了，母亲第二天总是说昨晚又是睡觉忘了关灯她帮我关灯，帮我盖好被子。那些美妙的文字，曲折动听的故事，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让我深深的迷恋，我读书的时候极其认真，别人跟我说话我是听不见的，着急推我一下我都不知道跟我说话了。母亲老是教育我说，你怎么不能学会一心二用，边看书也边赶一下麻雀吃麦子呢，说看书就单单看书啊。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学会母亲说的一心二用，愚钝也是专注一件事情的习惯了。懵懂，凭借自己对阅读的兴趣，没有书看得时候连母亲夹鞋样的，老的《红旗》杂志和《毛主席语录》都认真一字一字的翻开，无论怎么样给我的知识会影响我一生。



大学几个暑假日子是比较清晰的，父亲煤矿单位效益不好基本在家，父亲在家干活母亲就轻松很多，也在我上大三退休在家了。相对来说，弟弟妹妹也都长大了，大妹妹出嫁了，妹夫会常常过来帮忙，我家的劳力就比较充足了，我在家干活相对比较少，都在忙我的社会实践，办学习班等。大学大二暑假举办了培训班，其实，就是为了体现一下自我价值也挣了二三百块的钱。我不但认认真真教了些初中的文化知识，更多将我认为重要学习方法传授给他们，也带领他们人生第一次去野炊去坐汽艇，去郊外看荷花。那一帮子兄弟姐妹现在都大学毕业刚刚走上自己工作岗位，有的也在农村嫁人娶妻生子了呢，有几个还经常跟我联系，感觉到很亲切。另外一个大一暑假我给同学表弟当家教，其实也是帮忙根本没有拿钱，只要我回西安他总是抽空跟我聚聚，姐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只要回去有空他说陪我去西安各个景点逛逛，可是我回家总是事情太多，直到现在我离家很近的连兵马俑都没有去。大三暑假回家待了几天就返回齐鲁石化基地参加了20天的实习，实习的日子需要倒班，我们这些学生总是坚持不了偷着睡觉，还门外派人站岗，打牌打的热火朝天的，青春还是精力充沛，当然也从师傅哪里学到了工作中的知识。整个大学暑假都有社会实践的要求，我连续两年全校的社会实践先进个人，一年获得山东省大学生暑期社会实践先进个人（整个学校也就三个人），得到嘉奖，当时获得这样荣誉还是相当激动的。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鲜红证书都不知道被我放哪里了，跟我从小获得不知道多少奖状一样我从来没有拿出来再看过，奖状回家连父母都没有看过悄悄塞在床下，一次整理东西发现竟然是厚厚一打。人生这些荣誉我看得很平常，但我真正在乎人间的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这些暑假的日子记忆中的点滴跟我读到很多当时上山下乡的知青的经历相似，但我却是七十年代后期出生跟上山下乡差了几个年代呢，还有我从小就是衣食无忧，父亲在外工作家庭经济条件一直较好。对于过去经历是我人生宝贵财富，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抱怨过，完全自觉自愿主动积极的，人生的难忘的成长经历。你想想啊，这些活我不干就得我母亲干，我心疼母亲，宁愿把自己累趴下也不愿意母亲累，因为我清楚平常我在学校念书母亲没有帮手干活是极其辛苦的。母亲总是心疼我说，你怎么不摸到人家有福人家里，看你一天受苦受罪的，我笑笑说，咱家我觉得最好的母亲也是最好的。所以，我一直觉得不是我干得活太多了，而是太少了，母亲是最辛苦的，现在还在劳作在那片生我养我土地上。
当我跟一个同学聊起这些的时候，同学说我，听的她心酸酸的，你这家伙怎么还笑呢？其实，这些都是时代才有那些经历的，没有什么的。我母亲现在收麦子的时候我打电话回家，今年收麦子连家里七分地都是收割机收的，除草就是农药除草剂打农药也不锄地了，麦子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人工收割，还要摊麦场碾麦子了，我每一年一定会收麦子时候寄些钱回家，我对母亲说我不能回家帮你收麦子，花钱机器帮你收，千万不要太劳累了自己。

看着现在孩子们暑假，想想过去自己那些美好时光，是成长的经历，是人生的财富，咂摸出人生一种甜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