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父亲的心愿:用捡垃圾的钱让儿子当城里人

  • 日期:2013-07-02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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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识老汪就在第一学期家长会上。一眼我就把他与众家长分别开了,他是那样的丑,乌黑的脸,记录着风霜雪雨;已倾斜了的身子,记载着超负荷的劳动。衣服破旧,脏兮兮的,与那些握大哥大的家长形成强烈反差。

  他孤独。一种离开田野的孤独,一种离开牲口与乡邻的孤独。

  老汪第一个发言。他一点都不怕其他学生家长,他敢讲,讲了半个小时,我只记着一句,汪大风是他儿子,多打大风!

  1

  我开始注意汪大风。是他?高高胖胖的富态相,穿戴也算周整,让我猜八百遍也猜不出他就是老汪的儿子。我出于好奇找大风谈话。我问他情况,他劈脸给我一句:“我那爹来开会啦?不叫他来非来,也不嫌丑。”这叫什么话!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才嫌爹丑,我压着火,没有训他,因为这是第一次谈话。

  不久,教导处的唐主任找我,说老汪托他请老师客。这个老汪能耐不小,连唐主任都搬动了。

  唐主任说大风上五年级时,没钱买作业本和钢笔,老汪去卖了一针筒子血,人瘦成这样,血都干了。路上,老汪伸出胳膊让我看,马蜂窝状的针眼子。我说:“那别请客了,留下钱给儿子念书用吧。”老汪急了,拍着胸说别小瞧他,请老师是心情,是心甘情愿,再穷这门也得过。我再不去,老汪就要与我打架。

  但这一顿吃得我心烦意乱。老汪不停地呼喊:“喝、喝!我先敬一杯,请多多关照大风。”一会儿,他又挽起了袖子,露出那一片针眼。我差点哭出来,我们是在喝老汪的血呀!

  我想专门找大风谈一次话,不以老师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谈一次最好。我约他放学后治安街拉面馆见。

  我点了四个菜,刚上第二个,大风就忽然站起来说:“老师我请假,我已约了人到南华酒楼。”没等我批准,他风一样走了,还抓走了一卷卫生纸(餐巾纸),气得小饭店老板把我的鸡腿拎下一条。

  远远望去,有一个长头发身条高的女孩跨上他的山地车飞走了。

    2

  汪大风就是行。他不仅在班级站稳了脚步,让所有男生见了他都先问安,连别班的同学也向他靠近,女孩子们都把他视为白马王子,个个争相往之。论学习,他各科成绩都不错。

  来了一个机会。县公安局蓝局长打了电话,像在审训犯人,说他闺女蓝烟已被汪大风“勾引”,整日心神不宁,茶饭不思。局长的线索是在女儿的一张纸上发现了20个名字,写的都是“大风”。这还了得,他敢去相千金小姐!我问他蓝烟在哪学校,局长说在十中。

  我决定开始家访。我翻遍了汪大风的所有档案只得到一个信息:他的家在了草巷10号。

  地名办的同学一听这地名笑起来,说那是乡村进城无业无户口的人住的,还说堂堂市重点中学,怎么会招野毛孩子,这些无城市户口、无家可归、无正当职业的人的“三无牌”的孩子?

  我去了那条地处郊外的小街道,在一堆堆高低起伏的垃圾组成的街上走,绵延数里长,发臭的生活垃圾中有活物在爬动,臭气扑面。细看,每一两间茅蓬下都有一个小山,每个山包上都有个老年人在劳动,他们把别处的垃圾拉到家门口,然后慢慢翻,把值钱的东西找出来。翻完了再拉到垃圾处理厂。了草巷是一个垃圾中转巷。

  其中最大的一个垃圾山就是汪大风家的,但已锁了门。邻居说老汪搬家了。我问什么时间。那个人说昨天。我问为什么搬,那人说昨天老汪的阔少爷回来了,骂老汪不讲卫生,屎壳郎一样天天朝垃圾里钻,要他立即搬走。

  阔少爷就是汪大风。我问他的这个阔少爷难道不和父母同住,邻居说阔少爷住阔地方,怎么会住这个脏地方?老汪也偶尔把儿子接回来,请他吃饭。他儿子总捏着鼻子给爹说话。

  我的家访失败。

  3

  我正闷闷不乐,一个好消息传来了,说公安局蓝局长在女儿蓝烟“以死相逼”的情况下,已原则上同意女儿与汪大风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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