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迎新时我遇见一位抱着棉絮的女生,那棉絮太大了,使得我一眼望去吓了一跳,以为是棉絮长了腿,成了精。走过去时却看见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
我说,你别怕,我长得像坏人但我是学生会的,给你拿着棉絮我就像英雄了。大眼睛一下就笑了,她叫小舞。
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当时绝无二心,所以我把小舞送回寝室后没留下电话号码。我也向琼瑶阿姨保证我不是个期许浪漫的人,学校有三万人,没人会傻到相信不留联系方式两人会因缘分而千里来相会,这又不是演《新白娘子传奇》。
一周后学生会召开新干部干事大会,我作为副主席在台上发言。正慷慨激昂时却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四目相接,顿时忘掉无数词。是她。
“之后就‘勾搭’上了,人家才大一啊,真是作孽。”室友X总结说。
X比我低一年级,高高瘦瘦,比我帅一个档次,最喜欢对我说:“我要不是把你当亲哥哥看,我早一脚踢死你了。”他不敢踢我,一个原因是我是主席,他是部长,他直接属我管;二是我大学练了两年散打,他要打赢我除非用枪。
我说:“呸,我才不像你那德性,招干事第一条件是长得好,还说能力是可以培养的,长相是天生的。”
“呸,要不是把你当我亲哥看,我早一脚踢死你了。”X说。
“小舞真的长得漂亮呢。”X一脸想入非非的表情。
小舞很优秀,我绝对公正地这么说,交给她的工作总能出色地完成。汇报工作的时候她总是用水晶般晶莹的眼睛看着我:“主席,还有什么指示?”
“别叫主席,叫我小曾就好了。”被这样漂亮的女生叫主席,我实在沧桑得像枚化石。
“小曾?”小舞看着大她几条代沟的我有些不习惯,“我还是叫你学长吧。”
“好的,就学长。”我脑海里不断闪现一个词:偶像剧,偶像剧,偶像剧……
“那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吗?学长。”
“你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我笑着说。
却招来她的调皮:“一边去!”
我只是开玩笑。我可以跟无数的女生开玩笑,但那只是玩笑。百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挥一挥衣袖,走得格外“徐志摩”。
虽说校园里流行毕业后我们一起失恋,轻描淡写得像是经历了一份合同,可我不那么认为。没有好结果的事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我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换古代我小孩都能打酱油了,马上我就要走出学校进入社会,江湖难测,谁是强者,谁争得一统武林的资格……
总之,我接受爱情时要万事俱备。
X听得不耐烦,对我说:“只是谈场恋爱而已,又不是去登月球。”
小舞很快走进了我的圈子。我带着她和朋友们见面,介绍说,这是我收的妹妹。她会甜甜地笑着点头问好,等没人了却一把抓住我的衣服说:“谁说我是你妹妹了?我最讨厌认哥哥妹妹了,别搞暧昧。”我被唬倒,叫她大哥她才罢休。
小舞唱歌很好听,更令我吃惊的是她能喝酒。她举起一大杯,对着X一仰头就喝得干干净净,丢下一句:“你快点干啊。”X不善酒,以前和我喝酒总是打太极,现在我不找他喝,而要小舞灌他,屡试不爽。他明知是我的诡计,却碍于面子总被小舞灌得神志不清,倒在床上对我说:“我以后也找个会喝酒的女朋友,灌死你小子。”“别说错了,小舞不是我女朋友。”
“那就是女的朋友,女的朋友……”他碎碎念着,渐渐睡去。
什么是女朋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小舞在一起很快乐。她有时候会在清晨出现在我床头,给我大学两年禁食早餐的历史画上了句号;会在我半夜看书看得想剖腹时发信息叮嘱我注意休息保重身体;也会在晚上人少的校园里猛地挽住我的胳膊,望着我吃惊的眼睛笑得甜美无比。
我会让她挽着胳膊,那一时间我的心情是极度矛盾的,我不会白痴到还不知道她喜欢我,可我不可能与她交往。一年后我将毕业离开学校,这样的我怎么能给小舞一个承诺呢?我只希望时间就那样停住,小舞挽着我,一直走,走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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